中國水產門戶網報道 浙江日報訊: 有人說,浙江的田野“變臉”了。
跟以前比,同樣的田野,一年四季,不單單只有金燦燦的稻田,同時還有排列整齊的蘑菇棚、蔬菜大棚,有的還是鴨子嬉水的水塘,有的還是魚塘鱉池,有的變成了放羊的牧場。山坡上的茶園,又是櫻桃滿枝的果園;翠綠的竹林,還是放養土雞的養殖場……
田還是那些田,面積也沒有變大,但實實在在的變化是――田野里、山坡上,糧食多產了,農副產品的花樣更多了,價格賣得更好了,農民來自于耕地山野的收入更多了。一句話,人多地少的浙江人“螺螄殼里做道場”的本領越來越大,傳統的精耕細作被賦予了新的內容。
變化,來自于田野種養方式的不斷推陳出新――農作制度的不斷創新。
浙江農民人均純收入連續24年名列全國各省區之首,關鍵在于農民離開土地后創造了巨大財富。但如今,來自田野的收入,同樣也在源源不斷地為浙江農民的“腰包”貢獻著自己的力量。
種稻、養雞、放羊、養鱉、栽培菌類……以往這些互相獨立的農活,如今在同一塊田野上被緊密地組合在一起,為浙江農民帶來更加多樣的收入來源。行走在浙江廣袤的田野上,色彩斑斕的農作畫卷躍然眼前――稻田里雞鴨能和平共處了,水塘里蝦和鱉成了鄰居,桑枝條、秸稈等廢物變成了種蘑菇的“沃床”。
種糧之余,田野還有了更多的收入
曾幾何時,田野對生于斯長于斯的農民失去了吸引力。因為種糧掙不了大錢,如果一年光種三季稻,掙來的錢也不如外出打段時間零工來得多。
田野光種糧掙不了大錢,那就在田里多來點“花樣”吧。在省農技推廣基金會、省農業廳等部門的大力引導下,浙江的農作制度不斷創新,讓農民的“種田經”花樣翻新。傳統的“老三熟”,變成了新型高效的“多熟制”,一畝土地當成二畝、三畝,有限的土地產出更多的優質農產品。
“一個棚,二批雞,三畝田,四千斤糧,五千斤雞肉,六千元收入”――這個順口溜,現在余姚的很多種糧農民都能背得瑯瑯上口。種糧之余,農民把收割后的稻田改成養雞場,收入就大不一樣。余姚市陽明街道農民毛小敖的三塊糧田里,3000多只放養土雞正低頭找吃。去年秋天,收割晚稻后,稻田搭起了兩個養雞棚,放養的土雞可以出欄兩大批,上市時間主要集中春節前和清明前后,不僅雞好賣,而且肉質好、價格高。勤快一點的農民在晚稻收割后的稻田里,撒點麥草籽,長出來的草還能成為雞的青飼料。
長勢良好的水稻田,還能養鴨子呢。在紹興市越城區皋埠鎮,240多戶種糧大戶的水稻田里這些年基本上都養上了鴨子。后孟葑村村民戴土承包的100多畝水田,一年里不光能種兩季水稻,還是他手下3000多只鴨子“撒歡”的天地!傍喿釉谔锢锓硼B,產蛋更歡,吃的又是蟲子、雜草,這種蛋最吃香,能賣四五塊錢一斤!爆F在,老戴每天有200多塊錢的賣蛋純利潤。這些“鴨兵”不僅是戴土的賺錢生力軍,還是他種糧的好幫手。鴨子能不定時地吃掉稻田里的各種病蟲雜草,不僅不用耘田了,連除草劑和農藥的成本也省了。
山區的糧田,現在不光種水稻,還被農民用來“種”黑木耳。云和縣云和鎮郊區的農民陳火根,這幾天正在田里收獲最后一批黑木耳。再過幾天,他就要把田整理一下插秧種水稻了。從去年11月份至今,他承包的5畝田共栽培了4萬棒黑木耳,陸續收割了4000多斤,今年黑木耳一斤能賣近30元錢,這么一算,進陳火根口袋的收入就已經超過12萬元了。黑木耳的栽培原料絕大多數是木屑、秸稈等廢物,用完后可以作為肥料直接留在田里,能夠使每畝的水稻產量提高40多公斤,還能減少復合肥用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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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農技推廣基金會會長許行貫告訴記者,種糧之余,田野里照樣能掙大錢,讓本就對土地有感情的農民,重新珍視身邊的土地。正是有了新農作制度的引導,往日不被看好的糧田重新披上了綠裝,糧食產量穩住了,農民的錢又沒少賺。這些年,浙江糧田空閑的少了,糧田流轉過程中的承包價也在一路看漲。
換個方式種田,既掙到錢又不聽罵聲
這些年,浙江農民在土地上放開手腳種養,但一系列的煩惱也隨之而來――農村環境污染。
種糧要提高產量,就往田里大量用化肥,結果土壤板結,肥力下降。水產養殖勢頭看好,可農民為了蝦鱉不生病大量用藥,水產品農殘超標,屢遭國內外消費者投訴退貨。養蠶能賺錢,但采完桑葉的桑枝條大量廢棄在田頭,橫七豎八。養雞能致富,但村子里“雞毛亂飛、半夜雞叫、雞糞臭氣熏天”,鄰居之間吵架不斷。蘑菇價格一路看好,但種蘑菇剩余的蘑菇泥被亂倒在河道里,污七八糟……老百姓不高興了:“你們這些致富能手,還是環境殺手哩!”
新問題還得靠新的農作制度來解決。
農作制度創新,就是讓田野里的這些原本“老死不相往來”的種植業、養殖業互相循環起來,利用生物鏈的微妙關系,讓種養過程產生的廢棄物互相利用起來了。在很多產業之間,你的“廢物”正好就是我的“寶貝”呢!
平湖市在這方面嘗到了甜頭。平湖人種蘑菇已經有一二十年了,種蘑菇要用稻草和河污泥攪拌起來做基床,一季蘑菇采完后,發酵后黑乎乎的基床蘑菇泥沒用了,以往總被農民倒在河港里,其他農民意見很大。農技專家琢磨出了一個新辦法――這些蘑菇泥樣子難看氣味難聞,可是肥力很足;而平湖農民種蘆筍、種西瓜、種花卉苗木的很多,需要大量有機肥。為何不把他們互相聯系起來呢?
兩頭一搭,效果立現。最明顯的是,以前要菇農花錢請人清理倒掉的蘑菇泥,成了筍農瓜農花農的搶手貨。河道里不僅沒有人倒蘑菇污泥了,而且河里的污泥還有人搶著挖,清清水鄉又回來了――過去“船在污泥中拖著走”重新變成了“船在水中行”,村落也干凈了。蘑菇泥變成肥料后,種出來的蘆筍、西瓜不僅高產而且好賣。新埭鎮丁橋村農民馬保倫,用廢棄的蘑菇泥當作有機肥種蘆筍,肥料錢省了,賣到上海市場后每斤價格比當地的崇明島蘆筍還高出1元多,因為上海市民說“有機蘆筍口感不一樣”。據測算,用蘑菇泥種出來的平湖西瓜,糖度更高了,每畝可以多收入上千元。
桑枝條變成代料育香菇黑木耳,兩全其美――淳安的蠶農和菇農一聯手,雙方各自叫好。淳安種桑養蠶的農民很多,一年中剪下來的桑枝條以往總被扔在水里腐爛,亂流的污水容易污染清清千島湖水;這些年當地發展了香菇黑木耳,作代料要用的木屑需要大量木材,上山砍木頭多了,水土難保持,千島湖水也易變渾濁。經專家們一牽線,廢桑枝頭粉碎后變成木屑,照樣是種菇養木耳的代料。最后,淳安山區農民的錢照樣掙了,千島湖的一庫清水也保住了。
紹興、蕭山一帶水網密布,農民養蝦養鱉的很多,但從來是各養各的。南美白對蝦和鱉很容易生病,農民常為病害、買藥而煩惱。紹興縣水產養殖大戶――綠源水產公司想出了一個好辦法:蝦鱉混養。白對蝦從小到大要蛻幾次殼,不及時清理,蝦就要生;蝦鱉混養在一個水塘里,跳來跳去的蝦不會被鱉吃掉,蝦殼卻成了鱉的天然飼料,這樣蝦病少了,藥少用了;鱉吃了蝦殼后更加膘肥體壯了。現在,“綠源”養出來的鱉比市場上的普通鱉每斤貴上100元。
這樣既賺錢又不造成太多污染的農作新模式,在浙江各地還有不少。
種得多種得好,還得賣得俏
“種得好,不如賣得俏;養得多,不如銷路活。”對于田野上種養出來的農產品,農民最關心的是賣個好價錢,鈔票落袋為安。各種花樣繁多的種養模式,如果對農民的增收沒有好處,吹得天花亂墜,農民照樣不買賬。
浙江的農作制度創新,從一開始就跳出單一的模式推廣,而是在教給農民新“種田經”的同時,還把農民的種養和農產品的銷售加工等環節,聯系在一起。既然種糧戶和養鴨戶能因“稻鴨共育”這一新的農作制度,而在同一塊田經營;既然養蝦的和養鱉的能因“蝦鱉混養”這一新的農作制度,而在同一個水塘中和諧共處;那么,種養的農戶和加工的龍頭企業,也可以因此而加入同一個組織――農業專業合作組織,大家一起創品牌,找銷路,掙更多的錢。
在浙江,凡是農作制度創新活躍的地方,一般都成立了專業合作社或協會等組織。用省農技推廣基金會負責人的話說,農作制度的創新帶動了農業經營體制和農技推廣體制的創新。
在紹興市越城區皋埠鎮,240多名種糧大戶一半以上加入了稻鴨共育合作社。他們一邊種糧,一邊養鴨,種出來的優質晚稻米不愁銷路,大多被合作社的龍頭企業――紹興市老百姓食品有限公司收購,加工成香糕等,每斤價格比當地普通糧農的高出1角錢左右;他們養出來的肉鴨大多被周邊的醬鴨廠、肉鴨店收購,鴨蛋則由當地活躍的販銷大戶收購。
在臨安,很多農民現在習慣于一種叫“羊―草―稻”的種養模式,即糧田里種一季晚稻,再種一季黑麥草,割來的草再喂養二三十只波爾山羊。算下來,有二三畝田的農民,種糧加上賣羊的年收入能有四五萬元以上。其中原因是這里養波爾山羊的農民很多都加入了波爾山羊專業合作社――由當地的正興牧業公司牽頭的合作社。農民的良種母羊、技術培訓都由合作社提供,如果市場肉價不好,則由正興公司按協議價收購;如果農民剛開始養羊缺啟動資金,合作社也可以提供扶持。
在嘉興市秀洲區王店鎮,當地的三園雞專業合作社負責對300多戶會員統一提供苗雞和飼料配方,并制訂無公害雞生產標準,通過開展不定期技術培訓、發放飼養手冊,以及產品抽檢和飼養檔案追蹤制度,嚴把質量關。農民養出來的雞,只要質量符合標準,統一佩戴標識,統一包裝,由合作社幫助銷往當地及上海的酒店、超市和各大菜市場。
浙江省農技推廣基金會顧問、資深記者錢吉壽說,雖然農作制度的創新在浙江的實踐不過幾年時間,新型農作制度的推廣和普及的規模并不是很大,但它昭示著浙江農業發展的潛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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