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滄江,世界第七長河,流經包含中國在內的東南亞6個國家,在境外被稱為湄公河,主干流總長度4909千米。位于瀾滄江中游的小灣庫區,以兩座水電站大壩作為起始點,形成長340公里江面的養殖區。庫區江水里的浮游生物和藻類非常豐富,夏季水溫在25攝氏度左右,冬季水溫在16攝氏度左右,水體環境非常適合鳙魚和鰱魚生長。
何杰秋,廣東佛山人,曾經做了20多年鋼鐵生意。2006年,國家對鋼鐵產業進行全面產能調整,他退出了鋼鐵行業。2008年初,云南省農業廳及三州市農業局要招商引資在瀾滄江小灣庫區發展漁業。在水面遼闊、水流湍急的瀾滄江里養魚,沒人敢做,可何杰秋偏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敢開頭
2008年6月,何杰秋與云南省農業廳及三州市農業局聯合簽訂了合作協議,開始到瀾滄江養魚。投資1000多萬元,把云南境內的魚苗都幾乎買光了!甚至跑到廣東、湖南等地去購買魚苗。
在瀾滄江里養魚,本身就是件很狂野的事兒。今年已經62歲的何杰秋,卻有一股敢冒險、敢為天下先的勁兒。
一個從來沒有養過魚的人,一開始就往江里投了1000多萬元,掙錢先不說,啥時候能回本都是個問題,就連公司的員工都在私下嘀咕,笑何杰秋人傻錢多。有一個女員工,更是當面和何杰秋叫起了板。
她叫何幗英,不僅僅是何杰秋的員工,更是他的親姐姐。兩人因為養魚的事情鬧得不可開交。
姐姐心疼弟弟半輩子辛苦打拼賺來的錢,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扔進了瀾滄江。可何杰秋算了筆賬,將魚人放天養,就是把魚苗投入江里面,不投喂任何飼料,魚靠吃水里的浮游生物生存,養殖周期要3年以上。這樣養出來的魚,有著野生魚的“野性”與“野”味。買魚苗花了1000多萬元,基礎設施建設和運營還需要再投資1700萬元左右。而三年后,6000萬尾商品魚能帶來上億元的收入。這樣的投資,有風險,但值得一試!
投資2700萬元,花費3年時間,換來上億元的收入,這個財富夢想,誰看了都會心動。但現實狠狠地敲打了一下何杰秋。2009年4月的一天,在何杰秋巡江時發現,投下去的6000萬尾魚竟然集體失蹤了。
從2009年5月開始,持續了整整四個月的捕魚,一條魚都沒捕上來,那當初投進去的6000萬尾魚,到底去哪里了呢?雖然大家心有疑慮,但是捕撈還在進行,一次捕撈隊出江捕魚時,發現了一件怪事。
捕撈隊的好多人都說,自己看到水怪了。看到了大概好幾噸重的神秘生物,顏色看不清,但是攪起來的水花像快艇后面的水花一樣大。而且把捕撈網的中間撞出了一個很大的缺口,看起來像是被撕裂的。
能堅持
水怪的傳言,在四處蔓延,而何杰秋沒有放棄,繼續找來全國各地有經驗的捕撈隊,進行捕撈。
可何杰秋找來了十多家大型捕撈隊,卻沒有一家能夠捕上魚來。一家朋友推薦的曾經在湖北省丹江口水庫都逮上了魚的捕撈隊,進行了歷4個月的捕撈,也是一條沒撈上來,而且扔下網箱,連招呼都沒打的就逃跑了。這讓何杰秋哭笑不得。
2009年4月到2012年4月,整整三年時間,何杰秋找過17家捕撈隊,最終一條魚沒逮上來,他的壓力也越來越大。原本計劃投資2700萬元,結果已經過億了。朋友們說他,將錢直接扔到江里頭,還能起一些浪花看,現在這樣,連浪花都看不到。
在何杰秋的養殖區,以兩座水電站大壩和兩岸的高山形成圍欄,魚根本跑不出去。就算真有水怪,把魚苗給吃了,6000萬尾魚,能吃得一條不剩嗎?但三年沒捕上來一條魚,很多員工和合伙人覺得,繼續堅持就是犯傻!沒人愿意跟著何杰秋干了。
到了2012年6月,380多名員工,有200多人辭職,何杰秋的公司幾乎變成了沒錢、沒人的空殼子。而就這個時候,一個自稱是高校水產教授的人主動找到何杰秋,說自己有招,保證能把魚捕上來!
余建波,湖南農業大學動物科技學院教師。當時,他給何杰秋提出了自己的捕撈方案,但他需要8個月時間研究水體結構和研制網具,這期間何杰秋不但不能過問,還要提供六七百萬元的資金支持。而面對這樣的要求,何杰秋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到底是怎樣的捕撈方案,讓何杰秋愿意冒險去相信一個陌生人?三年時間,面向全國找了10多家捕撈隊,都沒有成功,一個大學老師真能把魚捕起來嗎?
在摸清了瀾滄江的水體狀況之后,余建波自制了寬1500米,深90米的漁網,把江面橫向攔斷,又布置15道網列與張網網口連接,把魚群一點點趕到淺水區的魚庫,再進行捕撈。余建波將這種捕魚模式,稱為趕攔刺張聯合漁法。
余建波因地制宜,將原來的捕撈方案進行改變。2013年3月15日,終于出魚了。連何杰秋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么多魚,最后試磅的結果是480多噸魚,這讓他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可還沒等何杰秋高興一會,新的問題來了,這魚是撈上來了,但是怎么才能快速打開銷路呢?2013年5月的一天,一個來自云南騰沖的叫何元樹的人找來,說要買50噸魚。
除了要買50噸魚,何元樹還提出一起合作開野生魚餐館的想法。在何杰秋看來,開餐館不僅能打開魚的銷路,利潤也會更高。兩個人一合計,很快簽訂了合作協議!
何杰秋很興奮!可他沒想到,一個月后,何元樹又找上門來,說50噸魚不要了,合作取消。不僅如此,還向何杰秋借500萬元!剛見兩面就借錢,何杰秋的家人、朋友都認定,這人一定是個大騙子!
有情懷
可誰也沒想到,何杰秋竟然答應了。500萬,對何杰秋來說并不是一筆小數目。可他居然不要利息、不要抵押,也要借錢。究竟是為啥呢?
當時,何元樹在緬甸的生意遇到了資金困難,才向何杰秋借錢。而2013年8月,何杰秋來到何元樹位于緬甸密支那市的公司參觀,參觀完他告訴何元樹,500萬元不用還了,算作他的投資,他要和何元樹一起干!
何元樹到底做的什么生意,讓何杰秋如此瘋狂呢?
原來早在2010年,何元樹來到緬甸聯邦共和國密支那市,在中緬兩國政府的支持下,搞境外罌粟替代種植農業。他承包了30萬畝地,還修了路,架了橋,在罌粟地改種香蕉、菠蘿等經濟作物。8年來,何元樹累計投資1億多元錢,解決緬甸就業人口6000多人次,讓當地農民有了新的收入。
何元樹的做法,讓何杰秋看到了一個中國創業者肩上的擔當和情懷。他計劃2019年開始把瀾滄江養的魚也賣到緬甸,實現中緬兩國農、漁互銷和合作。
而在國內,魚的銷路也已經全面打開。2016年初,何杰秋先后和云南省、廣東省、四川省的多家大型餐館合作,開發各種江魚菜品,進一步打開了銷路。
2018年,何杰秋在瀾滄江養的魚年生產能力達2500噸以上,年銷售額突破3000萬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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