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商業周刊》消息,對于一個核心家庭來說,能得到富有營養、經濟上可以承受且數量充裕的食品已經很不容易,現在,還要加上氣候變化、市場動蕩和安全標準執行效果不佳——以及未來25年估計全球還將增加20億人口的前景,食品危機無疑只會變得更加嚴峻。那么,我們將如何改善農業以應對這一形勢?《彭博商業周刊》董事長諾曼·伯爾斯坦(Norman Pearlstine)向我們的專家小組提出了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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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剛剛接觸這個話題的人來說,會令他們感到意外的一個數字是已經生產出來,但由于種種原因沒有被消費的食品數量。那么,如何才能提高這方面的效率呢?
威爾森:大多數人不了解,你在食品包裝上看到的日期代碼其實與食品安全無關。它們其實是保質期數字。任何一種食品,它的質量都會隨著時間推移而下降,不論是否保存在冰箱里。因此,當食品質量到某個時間點不再適合銷售或食用時,就會被扔掉。類似我們這樣的公司都會向本地社會服務機構和分布在世界各地的食品庫捐助大量接近這個數字的食品。說到這些保質期數字:我們能不能延長它們?我們能否改善它們,與我們的優質供應商繼續合作?
哈根:技術的重要性怎么說都不為過。不過我們希望確保做到,不要讓技術只關注解決事后反映的問題。從食品安全的角度出發,技術應該以預防為首要出發點。需要保證食品在抵達消費者餐桌前是安全的。這樣當我們一旦知道有食品安全事故時,就能有大量機會追溯被污染的食品。這一點在發生任何事件時對縮小事件影響范圍非常重要。但是我們希望確保有足夠的技術讓我們能事先預防污染的發生。
從有機作物的角度來說,技術是朋友還是敵人?
斯威特:嗯,是朋友。運用技術并提高效率是你提升你的業務、給消費者帶來經濟價值的唯一途徑。15年前,我們還需要員工手工用刀在菜田里收割生菜。現在我們已開發出用于收割生菜的收割機。原來需要幾百人的工作量現在只要三到五個人。隨著效率一路提升,價格一路下降。所以無論是從食品生產的角度還是從食品安全的角度來說,技術都是很重要的。
里奇:如果你關注一下8.66億受到饑餓困擾的人,會發現其實他們中半數是農民——從事小規模生產的農民,其中多數是婦女。而當我們談到“需要如何來提高生產力”的時候,我們談論的其實是早在19世紀就在美國使用的技術——灌溉,肥料,道路,倉儲。所以說,我們不需要在技術方面有什么重大改進,就可以在生產力方面產生重大影響。采用我們已經了解了相當一段時間的技術就可以做到。
斯威特:這也跟你們談到的人口增長有關。人們從鄉村逐漸向城市遷移。舉例來說,如果你看一下中國,也存在一個人口分布從鄉村農業生產地區向城市地區移出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中產階級在擴大。所以,這個國家在農業生產方面的勞動力正在減少。
如果我們想不出增加生產力的辦法,我們目前所能達到的產量今后將難以保持。
在現在這樣一個智能手機無處不在的時代,獲得可以提供給農場的信息較以往容易很多。你預計這一點將會給改善饑餓狀況帶來巨大變化嗎?
里奇:實際上它已經帶來了變化,在多個方面。一是我們看到農民們現在可以接觸到有關農作物病蟲害和其他問題的信息。如果一個國家的某個區域有問題在蔓延,農民們可以在不同群落中間相互交流相關信息。我們看到的另一個變化是人們可以接觸到有關價格的信息。比如,在烏干達的人可以通過手機進入芝加哥商品交易所,估計出玉米的價格,并且實際上有可能做到在玉米收成上比種其他作物時獲得更多利潤。
威爾森:談到現在手機無處不在的現狀,還有另一個非常有趣的話題。我們可以利用它做反方向的“追溯”。比如必須宣布對某項產品實施召回時,我們可以通過語音信息每小時通知140萬人。
與原來采用的為緊急召回信息而聯絡相關人員的方式相比,這是一個非常有效的方式。
天氣預報是不是Costco非常關注的一件事?
威爾森:我們可以說是隨時關注天氣。如果你在Costco購物,圣誕節的時候可以買到櫻桃。所以我們必須掌握天氣規律。我們需要知道各種產品產自哪里,并根據天氣情況采購。我們現在就是這么做的。
一直以來,有人呼吁堅持本地農業,對新澤西從智利進口葡萄這類代價高昂的做法提出質疑。你認為這種觀點會得到顧客的廣泛支持么?
威爾森:如果能買到符合要求的本地農產品,我們會這么做。但是它們必須達到我們對全球或國內供應商要求的同樣規格。對我們來說,歸根結底的問題是質量和食品安全。如果它們能滿足同樣要求、達到Costco給出的與哈根博士所提目標相一致的規格,那么不論是最小的生產商,還是最大的生產商,我們都樂意能從它們那里采購。
斯威特:這一點上可能在有機食品上更是如此。消費者都希望在食品制作過程、作物生長過程、如何滿足規格要求方面能有充分的信心和誠信。當我們考慮讓我們的生產系統進一步全球化的時候,我們也發現,那些貼著“有機”標簽的東西未必是有機的。我們還發現有的食品與標簽上所標的根本不是同一種產品。
威爾森:哈根博士過去兩年來改變了食品安全檢查系統的運作方式。對于身處第一線的人來說,監管方面的這個變化令人耳目一新。我可以讓重要供應商增加一個品項,滿足一項質量或者微生物方面的規格要求,但監管機構做不到這一點。但是他們可以過來說,“這是我們為防止這個而需要做到的”。然后我們可以支持它,推動它的進展。
鑒于食品安全受到如此關注,在這方面行業與監管機構之間正在建立越來越多的聯系,不僅是與Costco,而是遍及全行業。沒有人一早起來去上班的時候想著:“嗨,你知道,我今天要把某某人搞生病,因為我就是這么打算的。”
在透明度問題上、在就問題食品提醒公眾方面,你們都有些什么樣的決定?
哈根:如果打算召回一項產品,或動用我們的職權沒收和查扣企業拒絕召回的產品,對此監管機構有我們必須遵守的法定標準。但是我認為對消費者來說,總體而言這并不是特別有效的東西,比如消費者看到政府通告說,“我們認為牛肉糜有問題”。消費者能怎么樣?你知道,全美每年要售出數十億份牛肉糜。而零售和批發行業的人有時候可以做到在我們發布官方消息之前就告訴人們發現問題了。
威爾森:就在上個月,曾發生過嚴重的沙門氏菌爆發。發現帶菌的大馬哈魚出自兩個地方:荷蘭和希臘。我是周一晚上接到通知的。到當天夜里,我們已經聯系到每一個購買了大馬哈魚的顧客,告訴他們魚可能有問題。沒有因此發生病情——至少美國沒有。我們執行了調查程序。兩周后,得到證實說,運到美國的這批大馬哈魚不在召回范圍內。于是我們當即致信給我們店的會員,告訴他們沒事,我們的大馬哈魚不在問題范圍內。所以,針對這類問題其實很容易著手,因為大多數情況下,我們談論的是單一產品。
你如何評價美國在與其他國家合作提高生產力、改善農產品質量方面所做的努力?
里奇:毫無疑問,本屆政府改變了全球在對抗饑餓方面所做的努力。從4年多以前的第一次就職演說,到此后的每一次八國峰會(G8),總統每次都將對抗饑餓列入議題。這個事實大多數人并未注意到,但他們所做的是要將各個主辦國政府和民間力量結合起來。曾經有一項稱為“陽光行動”的非常重要的項目,其主題是增加營養,關注目標是嬰幼兒最初1000天的營養。
我們現在知道,根據醫學知識,在嬰幼兒最初的兩年時間里,如果其營養供給不正常,將來他們在體格、心理和智力方面就不能正常發育,而這對一個國家的國民生產水平有著重大的影響。
當你談到科技的時候,我們已經看到,最基礎的技術也能改變局面。過去的情況是,如果一名新生兒發生嚴重營養不良,你必須實施靜脈注射。現在我們有一種裝在小容器里的糊狀物。你需要做的只是撕開一角,無需冷卻,將它擠到嬰兒嘴里就可以了。這樣嬰兒在一個相對較短的時間里,就能重新強壯起來,并能維持自己需要的營養。
國會在所有這些項目中是否是支持力量?
里奇:絕對的,而且兩黨都支持。我覺得,這是我們這個國家非常自豪的事情。我或許不該這么說(笑),但用于全球反饑餓計劃的資金一直在增加,而且還在繼續。即使是在財政吃緊的情況下,這方面的資金也未曾被削減。
如果展望未來20年對食品供應的額外需要,隨著各國紛紛試圖找到獲得資源的途徑,食品是否更多會成為一個政治問題?
里奇:你會看到很多圍繞貿易的政治問題。情況還會升級。隨著巴西、中國、印度和俄羅斯的人口持續增長,中產階級進一步擴大,他們對食品的需求將超過本國的生產力,他們都將成為重要的進口國。這將開始對美國的食品生產造成壓力。食品貿易會越來越政治化。
在數億人遭受饑餓痛苦的同時,也有人過度肥胖,并因此危害到自身和社會。在這方面,政府和食品行業扮演的角色與我們目前已經看到的有何不同?
哈根:在這件事情上,實際上能做出改變的是全球大型零售商。擁有數百萬甚至數十億顧客的全球性連鎖企業如果能降低鈉含量、取代飽和脂肪酸或降低每份食品的大小,這都是不錯的做法。但政府也要給出相應的政策。美國農業部(USDA)負責過一個過去被稱之為“食品券”的項目,即SNAP(補充營養輔助計劃)。我們的部長曾表示,“如果我們把這些資金用于管理全國學校午餐計劃,就能更好地改善美國學校兒童的營養狀況。”但我們不能只靠政府政策做到這一點。這必須通過食品企業和教育機構來實現。
斯威特:我認為你有關教育的觀點非常到位。你知道,1970年代我成長的時候,我必須通過家政知識來了解我的食品選擇和營養情況。我們還必須上訓練課和體育課。現在這些事情基本上已經不太能見到了。
10年以后魚類是否會成為人們日常飲食的重要部分?還是說,我們已經做了太多會導致全世界魚類供應斷絕的事情,從而使它成為一種真正的稀罕物?
威爾森:我們能否找到辦法,持續提供我們今天擁有的這些美妙的海鮮食品?我想我的回答是能。但這還需要很多工作。比如做一個出色的有機供應商。我們可以養殖這些海鮮,它們會長得很好。但是要找到正確的模式然后維持這模式,并在世界不同地區推行,這還需要大量工作。
里奇:工業化食品生產使用越來越多的化學品,且正變得越來越全球化,我們看到在海洋和人類居住區,有越來越多的“死亡區”,這些區域的存在影響到我們的生態系統和魚類生產,你能找到魚資源的地方現在已經發生了變化。在墨西哥灣地區,捕蝦船作業的區域離海岸越來越遠。這改變了他們整個行業。
斯威特:長期來看,海洋食品將成為蛋白質的主要來源。但是世界需要的蛋白質總量必須要增加。因此必須增加植物類蛋白質和動物類蛋白質。
里奇:世界正朝著正確的方向行進——我們將以更智慧、更有創造力、更創新的方式來解決饑餓問題。我認為最大的挑戰實際是在如何延續政治意愿、延續民間領域的投入來解決這些問題。
哈根:食品方面潛在的風險規模和范圍之大讓我們寢食不安。
許多家庭因食物導致的疾病而受到影響,有的家庭因為盤中受到污染的食物而失去了孩子。你知道,這可是2012年,這是在美國。但我們每年仍有4800萬人口因為食物問題而致病,相當于每六個美國人中就有一個。這些食物都是在我們的田地里生長出來的,或者來自動物。所以,我們如何才能事先防范這些風險?
我們需要有更好的科技和更精準的數據。我們必須依據我們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待食物的風險問題,而不是僅僅依賴于我們多年前對此的認識。這是我們一直都在探討的話題,也就是要提醒每一個人——在這方面我們的員工已有10000人之多。他們大多數都會外出到一線,實地檢查食品。他們不是待在華盛頓制定政策。我們需要他們所有這些人每天醒來時意識到,我們的工作關系到無數家庭的生命,我們的工作是多么的重要。翻譯/許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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